——任  波（ 2007年6月）

   没到火宫殿，长沙之旅不完满

   外地人来长沙，一定要去火宫殿。

   不仅仅因为相传毛主席曾经在1958年4月12日来火宫殿时说过“长沙火宫殿的臭豆腐， 闻起来臭，吃起来香”而慕名前往。

   更因为，在坡子街火宫殿总店，点上臭豆腐、刮凉粉、龙脂猪血等传统小吃或湘菜，稍加尝试，据说活泼的南方世俗文化、长沙的生活滋味，就流淌在人们的味蕾，轻而易举就可读懂长沙这座城市。

   有人甚至将火宫殿的两样小吃，比作长沙的男男女女。他们说，火宫殿的臭豆腐，很有点像湖南的男人，“外陋内秀”，表面看去莽撞质朴，甚至显得粗鲁，然而实质上他们的心灵却不乏浪漫才情与灵泛精干，真正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而湘妹子则活脱脱像一碗上好的刮凉粉，爽口清凉柔嫩多情，但里面可是放了不少辣子呢，一不小心，可能让人辣得不忍舍弃又痛苦刺激无比。

   其实，一个外地人来长沙旅游，除了火宫殿必去外，省博物馆的马王堆汉墓陈列，挂着“惟楚有材，于斯为盛”对联的岳麓书院都是必去的地方。从火宫殿、马王堆、岳麓书院可以走进长沙这座火红城市的内心。

   也许他还能看到长沙这座城市，湖南娱乐类电视的发达，夜场酒吧和歌厅文化的喧嚣，洗脚城散布在街头巷尾……但，他一定不会由此而轻易断定，长沙这座城市不过只是荷尔蒙分泌得比较旺盛而已，不过只是一种青春期的浮躁而已。

   由火宫殿、马王堆汉墓陈列、岳麓书院，人们已经了解到这座城市有着厚实的根基。那些激情与浪漫也许呈现些许浮躁，这不过是长沙这棵大树生长出来的几束飘着香氛的花束而已。更美丽厚重的长沙，沉潜在城市的深处，多数时候，低调不语。

  火宫殿，应成为文化博物馆

   记者在网络上对火宫殿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调查，征求对火宫殿总店的建设性意见。有人说，火宫殿的臭豆腐可以尝试用小锅来炸，限量供应，不知是否可行。

   更有多位长沙本地年轻网友说，火宫殿最吸引他们的是进美食街的“火宫殿文化名人廊”，但是陈列的图片和资料还太少，他们说，据他们了解，300多年的火宫殿，近代现代当代名人纷至沓来，中间更不乏我们湖湘的精英人物。将他们的图片资料故事加以搜集整理，甚至是现在已经整理出来的毛主席当年在火宫殿吃过的主席宴，彭德怀元帅、叶剑英元帅、王震将军、张震将军品尝过的将帅宴，徐特立、厉以宁先生尝过的宗师宴，田汉、谭盾、李自健、易中天等尝过的文人宴，以及外宾宴、财神宴，都可以公布出来，这不仅仅是属于火宫殿的财富，也是属于长沙人的财富。这些资料可以陈列在火宫殿走廊周边，火宫殿完全可以变成一个开放式的文化博物馆，长沙的第二个具有浓郁历史文化氛围的开放式的“岳麓书院”，长沙市有关文化部门应当协助火宫殿完成这项有利于提升我们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品位的文化工程。  

  火宫殿，是“故乡的神龛，故乡的厨房”   

   前夜，在火宫殿的坪里消夜。清风徐来，啤酒满杯，在吃喝时，我想请身边经常泡在火宫殿的朋友为我讲些在火宫殿里遇到的有趣的事，或者值得记录的话语，比如曾经听到过什么人对火宫殿有过的特别评价。

   中间有位姓周的朋友说，他曾看到一位像是“少小离家老大回”、双鬟斑白但人很精神的长沙游子，徘徊火宫殿的廊庑间。这位老人，轻轻地像在吟着什么，只怕是诗人，他只听到了这么几句：“火宫殿，是供在游子心中故乡的神龛，这里有让人不忍释怀的故乡厨房的味道。”(大意)

   周先生说，可惜他并不是火宫殿里的工作人员，不然一定要问清楚这位先生的名姓和他的人生经历，听他讲一讲他的人生际遇和故事。周先生觉得，他生活在长沙的老城区，其实很幸福，早上六时半，可以泡在火宫殿的茶馆里吃吃老面发的包子，晚上零时，还可以陪着我们一起吃着有炭烧生蚝和白沙啤酒的宵夜，人生真是很美好了。

   而我，最满意的还是在火宫殿的大坪里听着花鼓戏，在晚上六时半至十时左右，火宫殿庙会戏台上总有花鼓戏咿咿呀呀，因为是在庭院，与坡子街上的车流喧哗形成闹中求静的两重天。满饮杯中黄色的啤酒时，望着身边的人群，总仿佛是在一片夜色的水乡里，空气中飘荡芸豆的香味，一时感觉自己就像鲁迅笔下的少年，沉醉于远处的社戏之中。对戏剧，我一窍不通，但在火宫殿里听戏，凑热闹，却似乎可以消融于过往时空无垠天地之间。并且，个人始终认为花鼓戏中有着某种原汁原味的古老生活生态，与火宫殿的环境正相配。

   和我一起吃夜宵的朋友“扯粟壳”说：就在顶前天，九江市一位姓吴的副市长和文化局局长等人，在火宫殿感受饮食文化，从楼上包厢下来时，望见满坪吃夜宵的客人，这位江西的吴副市长说，九江的餐饮娱乐业，要像长沙这样搞，才会富有生机和活力，吸引外地游客，充分拉动本地经济。

  谭盾在火宫殿给长沙人出了个难题

   不但是外地人愿意一次次在火宫殿这处意象丛生之地韵着长沙的生活滋味。

   更有不少土生土长的长沙本地人，用他们本土的生活方式，在火宫殿这块历史公共文化空间里，闪现着他们的灵光，竞显火宫殿激发他们的才情。比如，那位从长沙起步，走向世界的音乐家谭盾。

   坡子街火宫殿总店负责人谭飞在上周末夜宵的闲聊中告诉我，谭盾曾自述他创作的灵感吸收了湘楚民俗文化的乳汁，也包括本土饮食文化对他的影响。

   谭盾在尝毕坡子街火宫殿总店的佳肴后，兴致勃勃挥毫在纸上写下两行大字，用他富于长沙韵味的腔调，笔飞墨舞地替火宫殿用文字奏了一曲“华美短章”：

   好吃，好吃，好好吃；吃好，吃好，吃吃好。

   谭盾的这副字，用长沙话来读，有多种读法，当时谭盾题完字后，对火宫殿总经理谭飞用他的纯粹长沙话念了一遍。这副字的读法，据专家介绍，竟然藏有“音乐”的奥妙。

   最近，一些爱吃夜宵的长沙人，竟然纷纷传扬这件文字音乐作品，总有人，在夜宵时分，念念有词地破译这副字，还有人为此打赌，然而读对的人，据说目前尚是寥寥无几，从而更加激发这副字的神秘性和流传度。 

   近日，据说，这副字竟成为坡子街火宫殿总店庙会夜宵摊中一道精彩的游戏。凡在夜宵摊飞觞醉月者，只要愿意，均可以参与到破译谭盾作品的队伍中，答对者，将在数月后的一个规定时间段，获得500元消费券；如果长沙没有一个人答对这副音乐文字，消费券最终将转赠给这副文字音乐作品的创作者谭盾先生。

  火宫殿，有我们不了解的新奇

   据熟悉火宫殿坡子街总店的朋友说，火宫殿其实藏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新奇，越是长沙人，越以为司空见惯，其实越发知之甚少。

   朋友指着进门处的火宫殿牌楼说，比如这方牌楼就很少有人注意。每年，总有树木在牌楼顶上蓬勃生长，上面并没有泥土，每年冬天，火宫殿搭架子上去砍树，第二年春天，又照样生发。上面的树种应该是鸟儿的粪便中携来的植物种子。植物的根须对这处文物建筑的保护带来相当的困扰。然而，也有人说，这正是坡子街火宫殿越来越红火的一个象征性的标志。

   火宫殿中，有两个最难订到的包厢，三楼的“韶山冲”与“中南海”。这里常常聚集着来到长沙的全国名人。“韶山冲”包厢更有两架书，然而书架上，剩下的书已经不多。有人向火宫殿负责人提意见，说书架上的书太少。但火宫殿的负责人说，好书本来还是有不少，但是总被人挑选走了。我们也不得不送，有时也乐于成人之美。这位负责人说，2006年10月28日中午，明史研究员、毛泽东之孙毛新宇大校步入韶山冲包厢后，径直走向包厢内的书架，翻看完两三本书后，对火宫殿工作人员说：“待会，你要送两本书给我，可不要舍不得。”席间，他说：“我想要这两本书，凡是写我爷爷的，我都注意收藏……”服务员便将《走近毛泽东》等书籍赠送给毛新宇。毛新宇连连说“谢谢，谢谢啦。”